乔韶言觉得这些人不知人间疾苦，他们看不到普通人的挣扎，他们人生太顺当了，稍有不平的地方也用钱权摆平了。尊贵博士连实验室都不来，让别人兢兢业业，最后也可以顺利毕业；张卓要和女朋友去爬山，可以让实习生周六突然加班，让实习生给女朋友写作业，写的东西还得改到他女朋友满意为止。他们可能也付出了努力，但和普通人付出的努力比起来微不足道。乔韶言每次都想和这些人说滚滚滚，不伺候了！手上还是在干活。她本来是想和sandra、fiona一起吃饭吐槽一下这种学术不端的，结果两个人都没来，留着她对着张卓复习了相似的痛苦经历。

张卓不知道乔韶言这么一会功夫已经发散到这种程度：“走吧，拎着这么多东西，我坐地铁太麻烦了。”

乔韶言已经开始玩手机了，并没有再看他：“那你自己开车回去呗，我要玩到手机只剩20的电再回家。”

换以前，乔韶言肯定已经搭他的车走了，但是现在她丧失了些同理心，他麻烦关自己什么事情，她就要在这搭最后一班地铁走，戴上耳机开始刷视频。

张卓看她油盐不进，但是难缠的人他见多了，再难接的项目他都搞得定，他摘下乔韶言一只耳机：“你今天心情不佳，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乔韶言叹气：“帮学生改论文，我差点气死，她连字体都不对，内容就更加烂了。”

张卓被逗乐了：“你还在意格式啊？我那会让你改格式，你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领导。”

乔韶言拿过他手里的耳机放回包里：“我的态度？我写给自己看的东西也要我改字体？交给你的东西我哪次没改？你资本家别手伸得太长了。”

张卓看着她：“那这礼物又是哪里惹到你了？”

乔韶言把手机也放回包里：“都喜欢，我收下了，你走吧。”打的车已经到了，她懒得多废话。

张卓跟上去也坐进来：“你去哪我去哪。”

乔韶言错愕：“我不回家，你下车。”

出租车司机倒是抢先开口了：“吵架回家关起门来吵。我就按导航走了。”

乔韶言一言不发盯着窗外，她倒是要看看张卓能忍住多久不说话，等到快到家附近的高架，张卓都没说话，乔韶言不再假装看风景，张卓居然睡着了，乔韶言毫无顾忌地看着他，车窗外的光线飞快地在他脸上跳跃，司机停了车，跳跃的光线停滞下来，乔韶言收回直钩钩的眼神，下车之后深呼吸一口，来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拍拍他肩膀：“醒醒，到了！”张卓没醒，乔韶言看司机已经不耐烦了，乔韶言的耐心也快耗尽了，掐了张卓虎口，顺便用了点力直接拍了拍张卓的脸：“张老师，张卓！”乔韶言承认在他睁眼的时候被那副纯良无辜的样子拿捏了一下，离得太近了差点条件反射直起腰来，但是瞬间理智回笼，避免了撞倒车门的惨状，乔韶言认为至少表面上她波澜不兴。

张卓其实在被拍肩膀的时候就醒了，再装不知道乔韶言要上什么酷刑，他拎着东西准备下车，脚有点麻了：“搭把手，脚麻了。”

乔韶言伸手打算接过购物袋，结果张卓直接牵住她的手，乔韶言这下觉得手麻了，麻到心脏。上一次这样子还是爱豆的签售会。他也配？乔韶言试图甩开张卓没成功。他们就站在小区门口僵持着，乔韶言四处看着，只是不看向张卓，蚊虫在路灯下转圈圈，她快没耐心了。

张卓捏了一下乔韶言的手，乔韶言终于收回无聊观察蚊虫的目光，眼神仿佛在质问有什么事。张卓说：“蛋糕买了在冰箱里，去许愿吧！”

乔韶言眉头皱起来：“我不想吃了，我许过愿望了。”

她要出绝招了，张卓一下子松开了手，他好像脱臼了整个胳膊都使不上劲，“你放心，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就给你安回去。”

乔韶言看了门卫八卦的样子，并不想沦为别人的谈资：“走，去我家说。”

张卓是第一次见到fiona口中空旷的房子，确实是空荡荡，玄关的玻璃看过去客厅只有沙发和一盏落地灯，几盆绿植在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