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祀忽然拆了盒子,扭头直直看他。贺子裕下意识一愣,随即熟悉的感觉让他跳起了脚。
“午时树!秦见祀你怎么又把这玩意拿进来了!”
“神荼郁垒说你很怕这个东西,但它在地府却随处可见。”秦见祀摸上他手安抚道,“本王担心你以后有心理阴影,教你怎么驯化它。”
“这还能驯化?”
秦见祀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吗?”
午时树根蜷曲而来,试探着缠绕上贺子裕的四肢,根尖贴着帷裳进去,滑溜溜地冷了腿。贺子裕一时之间忘了再逼问秦见祀,满心思放在了怎么应对这家伙身上。
“你不会是想和它一起……”
“本王只是教你。”
“那你说。”
“集中你的心思意念,操控它。”
片刻后,帐子里想起一声无可遏止的呻吟。
“……贺子裕,你的心思意念就是这个吗?”
“你都在我床上了,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心思意念啊!”
一室寂静,秦见祀一心只想保护贺子裕,去除一切可能造成影响的东西,差点忘了他们刚刚成婚。随后是秦见祀有些沙哑的嗓音。“洞房花烛夜?”
“嗯……”
秦见祀眉头一挑,下一刻,玄端就被扯下丢了出来,随即是赤色帷裳,白绢单衣,层层件件。
伴随着帐子彻底合拢,午时树根攀附在玉床上,缓缓包裹住了整个发颤震动的床帐。贺子裕的手挣扎着伸了出来,随即又被午时树根贴心地拖了回去。
“不,老秦你等等……”
贺子裕不知道为何,感觉秦见祀今晚好像特别的热切。
贺子裕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好像在午时树出现之前,他是要问秦见祀什么问题。但很快秦见祀让他完全忘记了这些,只剩指尖攥紧了树根。
这厮也是活了几万年的鬼神了,体力真好。
·
不知过了多久。
“贺子裕,”恍然间,贺子裕听得秦见祀压着他低声说道,“你在地府,要乖些。”
他迷糊扬起尾音。“嗯?”
“他们都知你是本王的道侣,如果本王不在……亦会敬重你三分。”秦见祀吻上他眼皮。“如果能一直与你这般生生世世,千年万年,该有多好。”
“好,”他神志不清道,“和你在一起,就好。”
后来他就听不见秦见祀说什么了,像是个老妈子念念叨叨,手底下却又折腾没完,直到最后贺子裕要累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像是传来人无奈的笑声。
“我们会的。生生世世。千年万年。”
“嗯……”
(完)
补番外 秦见祀你怎么……
秦见祀失踪了。
贺子裕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几日之后。秦见祀与他说要去天界出个差,但是再没回来过。地府里的人事都被安置妥当,鬼王是做足准备才离开的。
“他去哪了?”贺子裕一路寻到鬼门关,问神荼郁垒,“几日前他从鬼门关出去,你们应当知道他去了哪。”
神荼郁垒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他又去找了与秦见祀关系近的鬼神,在六天宫外拦住了要走的司命。
“司命你与他素来交好,你——”
“抱歉,小司主。”司命无奈看他,“但楚江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
自从知道秦见祀是提前五十年回到地府,贺子裕就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可是他几次试探都被秦见祀打断遮掩过去,本想着这事或许还能再缓缓,却不料秦见祀直接来了个不告而别。
地府无人知他去了何处,隐隐听闻就是六天宫的人也在寻秦见祀踪迹。
三生石旁,贺子裕担忧地蹙起眉头,指尖摩挲而过冰凉粗粝的石头表面,缓缓顿住。
他寻秦见祀是因为担心,那么六天宫的人寻秦见祀,恐怕就是存着杀心。眼下恐怕秦见祀藏在了无人知的地方,一旦暴露就会有性命之忧,他要找到秦见祀,却不能让旁的人知晓这下落。
“午时。”
他低唤一声,午时树根讨好地游曳而来,缠上他的手腕。
片刻之后,一道黑影闪出大殿,而烛火映着的窗纸内,仍是那道身影端坐在桌边垂头,底下的小鬼不敢进殿打扰,却不知这身影早已被午时树模仿代替。
贺子裕往自己脑门上贴了隐形符箓,一路潜行而出鬼门关,守门的神荼郁垒轻咳一声,佯装不知,细小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多谢,”贺子裕悄悄说,“回来请你们吃酒。”
贺子裕出了地府,直奔而去人间武朝的摄政王府。
不过十年光景,已经是满园荒芜,野草埋过了半座假山,廊庑栏杆都掉漆积灰,屋门紧闭,光尘飞舞。看来秦见祀独自在世时也没有打理园子的心情。
贺子裕随手化出一具虚身来,轻飘落在地上,脚踩在枯叶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