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身下人的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宛如惊弓之鸟,血更因此挤压往外冒着。
赵琨似乎想到了什么,半饷寂静之后,最终松开了韩桃。
韩桃侧过身来,有些警惕慌乱地看向赵琨。
“你不是最擅长把控人心吗?怎么,来的路上也不知要伏低做小?”赵琨身着龙袍支腿坐到一旁,撑手看着。
身上的几道鞭伤虽不深,但周围泛着红肿,始终没有完全结痂,即使是被御医处理过也知这伤耽误了多久。
“说话。”赵琨眯起眼来,这性子,与五年前清冷孤傲的七皇子截然不同。
失神的韩桃对上赵琨面容,在这对视间才逐渐平静下来。
他沉默了会儿,重新披上了里衣,低低开口道:“陛下是指望我向一个百夫长伏低做小吗?”
“那倒是。”赵琨哂笑道,“怎么也得是个皇子质子,才够你来伏低身段的。也幸亏七殿下当年多选了寡人,不然如今亡了国,怕就是就要流落街头了。”
韩桃别过头,沉默地看向床榻的角落。
他是不是该庆幸赵琨没有将他千刀万剐的意思,反倒是还带着几分旧情,才会在言语上夹枪带棒。历史上亡国皇室,大都被软禁或者处死,或是封个无实权的官职以显帝王仁德,如今赵琨大费周章叫人一路将他送来,又是要做什么。
床榻上,韩桃躺在角落,任赵琨坐在一旁打量着,心底倒觉着有些荒诞,他们俩如今关系截然不同了,竟然还是如同过去般一坐一躺,在同一张床上。
区别在于从前赵琨坐在他床上是为了讲笑话逗他笑,如今却是为了嘲讽他。
他正发着神,赵琨又伸手来,指腹摩挲过他面颊,带着几分旧情人眷恋的味道。
“你这水月观音的相貌,也不输女子了。”
韩桃身子微微一震,抬起眼来。
“寡人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再利用寡人的机会……如今是在齐国的宫中,你若能讨好寡人,寡人就封你个男妃,如何?”赵琨笑笑,只是眸光充斥着讽刺意味,“以男子之身得封妃位,你也算是齐国第一人了。”
韩桃缓缓攥紧指尖,“你羞辱我。”
“不愿意?”
“……自古君王断袖,史官笔下多无好话,”韩桃喉结一动,缓缓开口道,“前朝武德帝与秦王行分桃之事,受诟病至今,陛下最好三思而行。”
“这话自有言官劝谏。”
“赵琨,你——”
“寡人收到的消息,南燕国度沦陷,你那位同母异父的妹妹所嫁的安亭侯——被寡人的兵给乱刀砍死了,”赵琨慢慢说道,语气像是寻常家话平静,指尖仍然停留在他脸上,“可怜你八皇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韩桃的手指微微蜷紧。
“古来将亡国公主收入后宫的作为,也是常事。”
“赵琨,她是我妹妹。”韩桃一下想要撑手起来。
“寡人知道,她是你妹妹,”赵琨又摁住他,低下头来,眸光深沉,“可寡人如今心绪不佳的时候,就喜欢掠些美人入宫——要不然,你那些个草包皇兄阉了做太监也是极好的。”
面庞凑得极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韩桃一拳就要挥过来,被赵琨轻而易举地捉住了,随即像是嫌他手冷,赵琨自然而然地用掌心将他手捂了起来。
“你瞧,寡人今日与你说了这么多话,唯独这句能叫你有点反应。”
韩桃胸膛剧烈起伏。“你拿她威胁我?”
“何谈威胁。”
韩桃又想别过头去,随即被人捏了下颔,要明白地给个答案。赵琨每次都是如此,明明能强迫他做任何事,却偏偏要先问他一句,得到他的拒绝了再来强迫,且每次都乐此不疲。
他对上赵琨浅色的瞳孔,那双眸中尽是淡漠之色,仿佛是要验证世人口中的暴君并非虚言,赵琨真的变了,变得有些执拗又疯狂。
“你既然能以色侍人,”赵琨舔了舔唇角,“为何就不能侍寡人?”
手腕用劲强势地收紧了腰,韩桃一顿,呼吸有些急促,赵琨逼得他不得不正视着,目光毫无逃避可能。
赵琨要的有且只有一个答案,五年前的每一笔帐这位暴君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就要讨回第一笔来,而韩桃如今身为阶下囚,没有拒绝余地。
风吹幔子动,床榻上两人贴近着尽显旖旎。身上人冷声问着答应与否,腰腹相贴,手攥腕间,带着斑驳刺痛。
长发散在被褥上,韩桃有些倔强地闭上眼,最终低低颔首算作应允。
“七皇子殿下,”赵琨轻佻地摸上他下唇,“你该知道如何讨寡人的欢心。”
赵琨最终好心情地站起身,负手往外走去朗声道:
“来人,宣旨。”
宦官细长的嗓音扬起:“圣人有旨,封南燕七殿下韩桃为承恩侯,不必独立开府,赐南宫长英殿居住——”
一众宫婢与小黄门应了旨意,屋内,韩桃躺在床榻上,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