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李云舒是真心喜欢这个男人,也许因为人已经老了,不像年轻时候那么干劲十足。
林兆申走前,她小心翼翼的收敛着自己的所有情绪,林兆申一走,她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让闻着伤心,见着流泪。
凄惨又尖锐的哭喊声让所有人的心情都瞬间跌落低谷,林行时心里酸涨的发疼,深吸上一口气,都觉得整个胸腔都在抗议,发出不满的疼痛。
宋幸川走了过来,胸膛轻轻抵住他细颤的肩膀,一把握住他的手,安抚道的摸了摸微凉的掌心,说道:“别怕,我在。”
舒秋逸静静地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李云舒的歇斯底里,看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相依相靠,看着病床上已经咽气的人,脸上淡漠的像是一个局外人,甚至说,面对这种场景,在这个情感泛滥的年纪人里,他冷漠的也不像个正常人。
林兆申去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家里那群七大姑八大姨的耳朵里,人活着的时候没进过几次病房,人死了病房里倒是塞满了可笑的鲜花果篮。
为的也不是人,而是那些可怜的股份。
林兆申一死,李云舒是个妇道人家,舒秋逸再怎么样也是个外人,而唯一的儿子也和家里闹僵,尽管林家远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都想分一杯羹。
晚上的病房里挤满了人,嘈杂的声音硬生生把病房的清冷挤去了几分。
林行时一进门,就敏感的察觉到了周围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好奇、打趣、不屑、鄙夷一些叫得上来的情绪和叫不上名字的情绪通通落在他的身上,心里顿时有些发颤。
“没事,跟着我。”宋幸川突然挤到他身边,旁若无人的牵着他的手,目光沉稳又淡定的回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宋幸川一出来,基本上替他接受了一半的火力,林行时性子腼腆,常年没有接触这些吃人的亲戚,心里顿时发怵,宋幸川的出现无异于给了他最大的鼓励和坚实的后盾。
他是林家的孩子,是林兆申血缘上唯一的孩子,他有责任撑起这个场合,有责任替他爸守着林家的产业。
好在林兆申早早的看清了这群亲戚的面目,一早就让律师拟定了遗产分配。
律师一读完遗嘱,整个林氏的产业,林行时这个五年没回家的儿子就分到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在公司里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周围的一遭亲戚都傻了眼,不仅仅是因为林兆申的堤防,更是因为林兆申对林行时的爱护。
明面上最宠爱的孩子,装模作样的把公司给他打理,让人丢下心防,以为公司已经是囊中之物,可没想到却只拿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看来还是血缘才靠得住。
众人唏嘘不已,甚至在遗产宣告结束后,连病房都没有出就已经有些心急的亲戚从舒秋逸身边挪到了林行时身边,一脸谄媚巴结。
“四叔叔早就看出来了,我们行时打小就聪明懂事,现在你爸既然把公司交到你手上,你又和宋总结亲,我们和宋家也算得上自家人了,你工作忙,以后你表弟出来了,就让他来公司帮帮你…”
身边的一个妆容浓艳,大冬天还穿着间高叉旗袍的女人冷哼一声,锐利的眉眼一压,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老四,你吃像不要太难看了,求人还高高在上的呢?还帮忙,我看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现在在公安局长椅上睡大觉也不一定呢。”
“朱灵灵,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来着说话,把我三哥克死了,我大哥还尸骨未寒,你还在这咒我儿子!”
“你儿子还需要咒啊,现在网上谁不知道他因为欺负人被学校开除的事情啊,我说在他公安局还算轻的,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打死在外面呢…”
“我、我跟你没完!”
女人口齿伶俐,说话又尖酸刻薄,没几句的功夫,病房里就闹轰轰的一片,吵得人脑袋隐隐发疼。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片混乱,林行时才稍微得了些空闲,留下一房间闹哄哄的亲戚,转身一个人往门口走去。
初春的夜晚也黑的格外早,太阳才刚落下没多久,天边就缀满了点点璀璨星辰,窗外的一轮皎月斜斜的挂在枝头,散出莹白又清冷的月光,只不过这抹夜色黑的太过沉重,让人看了都觉得呼吸沉闷。
林行时重重的的吸了口气,脑子嗡嗡作响,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早上还在和宋幸川在雪山上看朝气蓬勃的红色太阳,中午就赶到了医院见父亲的最后一面,晚上又被一通遗嘱弄成了林氏最大的股东,一天里面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想忘都忘不了。
林行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户外面的星空,脖子酸涩也强撑着看着,仿佛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能逃避掉里面让人心烦的现实。
他爸还是不够了解他,希望自己幸福,就给自己股份,可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却可有可无,又或者说是厌恶。
五年前就是了,舒秋逸接手是最好的结果,可他爸还是用固执的思维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