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一撮黑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水还是血打湿,一缕缕的粘在额前,黑白对比明显,衬托的一张脸白的越发没有血色。
一直到医院,林行时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一直到第二天小孔凑个家里赶来的时候,经过提醒,他才发现脚上连拖鞋都没有换下。
“林先生,你一晚上没有休息了。等宋总醒了后,我打电话给……”
“我就在这等他醒。”林行时疲倦的揉搓了一把脸,语气轻柔,可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小孔张了张口,还想继续说什么,可看见对方的脸色又把喉咙的话给吞了下去。
原本精致好看的眼神也仿佛抽走了一半灵气般,泛着一层青青的眼圈,头发也没有收拾过,身上还穿着昨天没来得及换下的家居服。
手腕蹭蹭衣袖,左边袖口还残留着一丝红黑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留下的血迹。
该做的检查昨晚已经加急做了,连医生都说除额头上那块肉眼可见的伤口应该没什么大碍,可人只要一天不醒,林行时心里总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脑子也像是陷入了一片空白,别说是休息,只怕是连走出医院的大门都挪不动。
医生简单的做了些止血工作后,就把人转进了单人病房,林行时跟着起身走了进去,可明明住院的人是躺着的宋幸川,但林行时魂不守舍的抑郁状态却让人觉得他才是那个需要治疗的病人。
连医生都被他吓住了,在宋幸川边上给他架起来一张床让人休息。
但第二天来的时候,小孔还是被林行时的状态吓了一跳。
小孔看了一眼床上的宋幸川,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身边一脸铁青的林行时,自顾自的把刚买上来的早饭放在一边,语重心长的劝道:“林先生,您不去休息,但好歹饭应该吃一口吧。”
“我不饿。”
林行时眼神呆愣愣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个无神的提线木偶,小孔还是第一次看见林行时这样的状态,心里头一次对昨天的举动生出来几分愧疚。
犹豫再三,还是对着林行时坦白道昨天的事情。
……
“林先生,都是我的错,宋总真的和席小姐没什么关系,都是我出的馊主意,您别生宋总的气了,他看见您生气,朝我们发了好大一通火,昨晚也…也是因为担心您不要他,所以才打电话过来…”
听完这些荒诞的话,林行时心里百感交集,活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似的,酸甜苦辣通通混在一块,一些说得上来的情绪和叫不上来的情绪一齐涌现在心头。
他很想笑,很想笑自己,笑自己那么愚蠢。
明明自己连宋幸川的心声都能听见,对方在自己面前比任何人都要毫无保留,可自己居然会那么小心眼和宋幸川生气,甚至仅仅因为一个小事情就把人独自丢在后面。
甚至还因为吃醋,故意不回家,故意逃避宋幸川,故意躲开和他见面的时间。
明明是自己在生气,可惩罚的却是宋幸川,所有承担的后果都让宋幸川一个担着。
林行时给滚动了几下喉咙,长久没有饮水的喉间因为大幅度的顺滑动作惹来了一阵干涸刺痛。
“其实,刚躺着的人是我才对。”
是他才对,明知道宋幸川喝多了,明知道他喝的意识不清,明知道周围的环境一片杂乱,还是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身后。
躺在床上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是他对宋幸川太不小心,太不在意,一天到晚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只顾着自己生气,明明宋幸川的情绪也不对,但他却仗着宋幸川的爱,在他面前有恃无恐的置气。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人,连一向和宋幸川不对付的舒秋逸都来医院了,一看见林行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微微皱了皱眉,想强行拉着林行时去休息,可还没上手,却被身边的人早一步拦住。
林兆云把他扬起的胳膊重新按了回去,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语气有些认真,“你哥现在听不进你的,你现在能帮他的就是乖乖去帮他多准备几套换洗衣服和饭,省得我们明天看见的是躺着的他。”
“啧──”舒秋逸不满的啧了一声,刚想出口反驳什么,可看见林行时紧张兮兮凑到宋幸川病床边的画面。
“……”
气冲冲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病房里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
夜色渐浓,市中心的冬季却依旧喧嚣繁华,彩色绚烂的霓虹灯点亮了市区的繁华,却无法遮挡住冬夜的凉意,五彩纷呈的色彩齐齐投射到夜色天空中,月色朦胧,连星辰的璀璨都变得不纯粹。
林行时坐在病床边,看着还闭着眼的人,轻轻牵起被子里的手,细密的汗水濡湿了手心。
他想起了白天医生的话,担忧的喃喃自语,“宋幸川,医生都说你没事了,你为什么还不醒?你不是就想让我吃醋,让我对你呵护备至吗?只要你醒来,我以后每天都听你的,每天都准时准点回家陪你好不好?”
“你之前说的那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