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又开始自顾自的生闷气,整个人病没好却像是掉进了醋坛子,一股劲往外冒酸水。
“什么人啊,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忙吗?还总给你打电话,真不会体恤人……”
脑子虽然忘记了事情,可吃醋的本能反应却跟以前一样,天天泛着酸水。
林行时忍不住伸手扇了扇鼻前的空气,眉头轻轻的拧紧,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又奇怪的味道。
宋幸川一见他这样,闷声闷气的开口:“嫌弃我?”
说完还心虚的扯了扯自己领口的病号服,往里嗅了嗅,发现并没有什么怪味后,脸上崩得紧紧的神情终于缓和了几分。
林行时看着对方这些小动作,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笑着说道:“不是嫌弃,但房间里确实有股味道…”
宋幸川闻声看了看四周,单人病房空间不大,但周围都塞满了别人送来的水果补品,手背上也还扎着一瓶盐水,消毒水刺鼻气味和水果的香甜味不断的交织融合,最后呛入鼻腔的气味更是让人难以言说。
尽管不是自己的缘故,可被人当着面说出来,宋幸川脸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尤其这个人还是林行时。
“我、我,病房里不就……”宋幸川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大概。
林行时一下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低着头故意当着他的面,笑着说道:“别的病房可没你这里这么酸,酸溜溜的,像是哪里打翻了醋坛子。”
被人当众戳破心事,宋幸川脸上更加挂不住了,脸皮红了一阵,连苍白的唇色都被抿起了一层薄薄的蔷薇红,手指紧张的攥紧被子,白色的被套揪起了几层褶皱,力气大的像是要把底下的被子给掐断似的。
“我这哪里有醋…”
林行时煞有其事的跟着附和,点了点头,应承道:“可能吧,没有醋,可能就是消毒水泛起来的酸味吧。”
宋幸川嘀嘀咕咕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林行时没有听清楚,等他再想问什么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把掐的泛白的指关节松了松,骤然抬起脑袋,却从对方清澈的瞳孔里看见了脸色通红的自己。
小小的,满眼都是自己脸色爆红的姿态,尤其是那副表情,简直像是被人说中心事的愣头小子,长眸中一贯的淡漠中带着无限的春色娇羞。
宋幸川顿时没办法接受自己这个样子,连忙低下了脑袋,抬手抵抗林行时的靠近,一边捂着脸,一边低声催促着,“你不是还要回电话吗?赶紧去吧。”
一开始的电话因为没有及时接通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可手机那头的人却极其固执,一个电话不通第二个电话又立马拨了过来,大有一幅林行时不接听电话就不罢休的姿态。
手机还在嗡嗡作响,急促又刺耳的铃声总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预感。
林行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没有接受事实的宋幸川,捏了捏跳动的眉心,拿着手机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病房。
手机刚接通,电话那头的声音迫不及待的传了出来。
声线清冷磁性,但语气却充满了眷恋的深情,仿佛隔着屏幕都能体会到那头人的怀念之情。
“阿行,我回来了。”
林行时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捏了捏疲倦的眉心,心里一股怪异的感觉却骤然升起,一个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念头霎那间在脑海中划过。
轰隆——
窗外顿时闪过一道惊雷,响彻云霄,上一秒还光亮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密布起来,阴沉沉的随着惊雷响起,仿佛也跟着撕裂开一道光亮的口子。
往日的回忆也仿佛随着这道口子一下子跑了出来。
捏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的攥紧,握的很用力,以往一些好和不好的回忆像是一团浆糊似的,一下子堆满了他的脑海,整个人也像是什么东西给粘住了,连话都不会说,愣了半天也迟钝的说出句,“你、你是…江学长?”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似乎因为林行时还记得他而欣喜,温润的嗓音不紧不慢透过听筒变得充满沉稳男人的磁性。
他说:“是我,阿行,对不起我来迟了,我来兑现我的承诺了。”
江辰溪的声音虽然并不大声,但林行时这回却听的无比清晰,甚至不用对方再说什么,仅仅一句话都能理解对方话里的承诺到底是指什么。
林行时低着脑袋没有立即回答,电话那头的人也好脾气的等着他的回应,两个人不用多说什么,仅仅是一通电话,靠着一通跨越无数山海的电话都能唤醒两个人之间的无数记忆。
其中就包括了两个人青葱岁月里,懵懂情动却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分开许下的承诺。
回忆像是藏在气球里的彩带似的,突然一下炸开,身上的七彩色带却像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回忆,缠缠绕绕,理都理不顺。
大学时期的林行时没有恋爱,一是因为家里,二就是因为江辰溪。
两个人在高中时期认识,江辰溪是大他一届的学长,那个时候的林行时成绩好、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