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献从来不觉得自己生命中需要女人。
在他不到二十岁的短短人生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屈指可数。
很小的时候,在他模糊的童年记忆里,他的母亲是一个永远躺在病床上的瘦削女人,她会用她干巴巴的手用力地握住他,跟他絮絮叨叨讲着他理解不了的话,以至于他每一次和她接近都会产生恐惧的心理。
后来她死了,他接触最多的就是杨清波的妈妈。
在杨清波爸爸没回来之前,他妈妈是一个忧郁的女人,她做完饭后只让杨清波吃,自己会在那时候坐在卧室里隐秘地,小声地啜泣。林献去他家吃过几次饭之后,甘愿吃起了林海做的饭。
但在杨清波爸爸回来以后,她又性情大变,他在对门都能听到他们夫妻经常性的争吵的声音。他妈妈会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爸,以及他爸在外地的时候另一个家。
他能知道的事杨清波只会比他更清楚,但他每一次试图安慰或询问他时,杨清波表现得好似从不受影响。也许那只是表现吧,但林献也不再与他聊此话题。
再然后他遇见了李颜,并把她视为自己的初恋。
虽然她并不知情。
自从他在自家窗台对她心动不已那天起,他经常性地,会在那个地方等待。
其实李颜出现的时候并不多,她总是起的很早,等林献听到动静再挣扎着起床时,她已经穿着校服开门了。
所以他总是在傍晚来到窗台,他放学比她早,而且她总是很晚才到家。林献在他的初二一整年里都拒绝了杨清波放学打球的邀请,因为他要奔回家等她出现。
看她从街道尽头出现,在落日余晖下,带着霞光一步一步走向他,走进他眼里。
他闭着眼都能数出她的步伐,她校服衣角摆动的幅度,她双腿交迭的频率,她长发扎成马尾的高度,她背着夕阳时影子的长度。
一年只有叁百六十五天,但她的身影好像已经在他脑海里走过了千千万万遍。
关于他暗恋李颜这件事,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李颜不知道。
他跟杨清波说的时候,杨清波总是怂恿他大胆追爱。
他跟林海说他的暗恋心事时,林海让他娶她做老婆。就连李霁和颜齐都知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出来的,但林献那时确实跟他们很熟。
他经常遇到李霁和颜齐在街口转角的馄饨摊吃早点,他们会和他打招呼,让他坐下一起吃。他长得一直就是长辈喜欢的乖崽相,李霁和颜齐显然都很喜欢他,把他当平辈随意聊天,也会告诉他有关李颜的一些事,久而久之他们仨已经是摊位上的固定来客了。
他们总说:“李颜肯定很喜欢你。”
但过了一整年,他却始终没敢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他也去过他家,偶尔送东西或是被李霁叫去拿礼物。李霁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他带点小玩意儿。
每次他在她家和她碰面时,他总是先低下头,害羞地躲过她的视线,等她走过去。虽然她可能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甚至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但他对面她时总是会不好意思,和羞耻。
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把李颜视作自己的性启蒙和性幻想对象。
他总是会想他牵起她的手,和她接吻,他摸着她的乳房,他脱掉她的衣服,她的裸体被他看光,他涨大的性器从前或者后进入她的身体,她高潮时会细细尖叫,他最后射在她嘴里,看到白色的精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流过下巴的弧度,经过细长脆弱的脖颈流向她双乳剪那道深深的沟。
他想他在她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因为他是一个想着她手淫的下流小人。
可是他的初恋也很快就结束了。
李颜初叁毕业直升一中高中部后就住校了,他也升了初叁学习变得紧张起来。
他见到她的时间少之又少,他那段时间焦虑得不行,和杨清波说自己再一次见到她一定要表白的计划。
表白计划真正施行那天,是一个周末,李颜有一个月没回家了,她在周末回来拿一些资料书和日用品。
林献一看到她出现,就开始转头照镜子,他检查了好一阵仪容仪表,又在心里疯狂重复练习表白台词。等他跑下楼去找她时,他看到她家门口已经等着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比他高一点,看起来也比他成熟一些。林献看见李颜背着双肩包锁住大门后转身,那个男生主动伸手接过她的包背在自己身上,然后去牵她,李颜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顺从地把手给他,跟在了他身后。
林献看着他们牵着手走出街口,擦干眼泪后知后觉自己失恋了,他觉得自己被伤透了,从此不会再爱了。
但是很快他连缅怀逝去的爱情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也搬家了,因为他爸林海也一夜暴富了。
他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资本家看上了林海的画,只知道他有一幅画被拍出了天价之后,他的身价早已水涨船高不似当年了。
他又和杨清波住在了同一个小区,也和他一起交着一年四万的学费读着明德中学。一切好像没有变化,又好像完全变了。
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