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梦里醒来的皇帝一人枯坐在床上,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醒了,只是那么坐在床上,两眼看着紧闭的帐帘,这会屋里大部分灯笼蜡烛都熄了,伸出手,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抓了几个靠垫塞在身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老二,嗯,硬邦邦的,再往裤子里摸了一把,裤裆那儿湿了一片。
脱了难受的衣裳,皇帝用被子盖住赤裸的下身,他继续坐在床上,孤枕难眠的除夕夜真的是令人印象深刻。他把这几个月来的事想了一遍,又在心里理顺了一遍太子牵扯其中的贪墨案。
说真的,他有些慌了,也有些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早早立太子,就应该像仁宗皇帝那样,冷眼瞧着皇子,多考量考量,找一个自己认为合适的,提前安排好后事。
而不是现在这样,在庆云周岁时就立他为太子,想让他历练,却被卷进了贪墨军饷这种丑事里。
更让皇后为了承恩侯的事,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整日以泪洗面,连自己下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不准皇后母家人进宫,可是今天她还是让人进来了。
再次去想仁宗皇帝的事,以前翻看仁宗朝的实录,还有仁宗皇帝自己留下的手札,皇帝想起来手札上写的,仁宗皇帝说自己幼年读书,看太宗朝的事,太宗皇帝也曾立太子,后因太子失德,太子被废。
废太子与诸皇子争皇位,因废太子资质确实优异,在太宗皇帝死后,众大臣启密匣宣读遗诏,由废太子承继大统。
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皇帝两眼睁开一条缝,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法子。
先废了庆云的太子之位,让他与其他皇子在同一个上,若是这皇位注定是他的,那他自然会想办法证明自己是皇位的最优选择。
如果不能,那就让德才兼备者坐上大宝吧。
幽幽叹了一口气,皇帝身子向下一滑,滑进被我之中,这会心事了了,下一桩麻烦就是该怎么跟皇后开口了。
卧在妃嫔寝宫里的神女这会也是满腹心事,她蒙着被子躺在床上,气呼呼的背对着外面,身后是被她挤到地上去的雪虎,它粗粗的后腿立在地上,前爪搭着床,一下接一下的扒拉神女。
这个地方这么暖和,趴在地上睡觉肚皮又冰又凉,那个床看起来好像很舒服,可是姐姐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自己上去睡觉呢……
肚子里憋着火,神女自然是睡不着的,自己那般挽留者华,抓着他的胳膊不撒手,跟他说自己穿着小袄睡觉不舒服,他就跟听不懂一样,就在床尾那儿坐着,两手拢着,一会说要给她个手炉,一会说屋里冷要给她加一床被子。
对自己说的做的,就是避而不见。
这个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啊!
怎么就是猜不透看不明白呢!
在外间的者华也躺在床上睡不着,他没有放下床上的帐子,这么躺着,头一歪就能看到屋里的梁柱,墙上的壁瓶,还有满地影影绰绰,家具的影子。
仔细听听,炭盆熏笼里噼里啪啦炭火燃烧木炭碎开的声音,也是能听清楚的。
享受过了这会的静谧,者华突然想起来神女跟自己说的那句话,“我喜欢你,这么做,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是啊,喜欢一个人,想要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更谈不上合适不合适。
可是自己呢,者华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躲着,那日在石室中,他并未情动,一切不过是应付了事。
自己之所以草草了事,事后见了她也刻意的想离她远些,是因为者华过不去自己这一关。。他始终觉得,自己那一日的行径,与凡间那些采花贼没有任何的分别。
夜黑风高摸进人家里,欺负人家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占了人家的身子,污了人家的清白,天一亮,拍拍屁股走人,空留了人家无辜姑娘在屋里受罪。
转念一想,自己对神女的逃避,不跟采花贼更像了。
从小到大读圣贤书,学圣人言,为人处世要做君子。可是现在倒好,不做人了做神仙,做了神仙干的事,怎么想怎么流氓,怎么想都觉得离谱。
而且,者华没想好,自己对神女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愫。
喜欢吗?好像有一点。
不喜欢?那倒不至于。
但是者华很清楚,在没想通不确定自己心意的情况下,自己应该与神女走的远一些。让她一厢情愿的陷进来,对她,不是一件好事。
又往身上压了一床被子,者华翻身向里,又拿了一个枕头挨着自己的枕头放好,人往里滚了一下,身后挨着里侧迭成长条的被子,把自己挤在里面,者华心里觉得安定了许多。
心静下来,觉也容易睡着了。
可是这眼皮刚开始打架,一个身上发凉的毛绒东西爬进了被窝中。
者华在被窝里捞了一把,把雪虎从小腿处抓了出来,“你不在地上睡,你来我这儿干嘛?”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好不容易有个新棉细布的被窝,怎么还要搂着这个小玩意睡觉啊!
雪花冲者华打了个哈欠,掉头重新钻回被子里,尾巴撅起来,屁股往上翘着,者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