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捡回了一条命,还给自己生下了一儿一女,皇帝自然是高兴的,大手一挥就说要赏,服侍贵妃的宫人赏一年银子,太医赏一年俸禄,在场的旁宫宫人赏银半年。听到皇帝这么大手笔,昭仪犹豫着要不要提醒皇帝,之前张美人生女,也不过是照着规矩赏了半年银子,贵妃这会就给一年……
不等昭仪想好是否开口劝阻,在皇帝身侧的皇后悄悄扯了扯皇帝的衣袖,“陛下,如今前方战事未停,这般赏赐,未免太过丰厚,若是被朝臣和外面知道,恐怕物议纷纷,给贵妃……”
皇帝摆摆手,“无妨,”转头吩咐心腹内监,“告诉内务府,开内帑,赏赐的钱朕自己出。”
在一旁的昭仪听了不住地咋舌,内帑这个小金库,只见过皇帝往里存银子,没见过取银子。
皇后的脸上则是阴晴不定,可是作为一国之母的涵养还是有的,脸色微变后就一切如常,看了一眼天,温言道,“陛下天有异象,不若陛下先行回去吧,莫让这滚滚黑烟伤了您。”
昭仪心里叹了一口气,皇后这眼药上的……偷摸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可是丝毫没有把皇后说的放在心上,“有道长在此,这区区黑烟有何惧。”
回头看一眼,皇帝身侧确实有个抖着拂尘的白须老道士,一身干净衣裳,白胡子白头发,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笑眯眯的模样,人虽清瘦,给人的感觉却让人觉得可亲。
皇后淡淡瞟了一眼,继续维持着自己端庄国母的样子。
产房之中,宫人手脚麻利的换掉生产所需的东西,近身服侍的宫女给贵妃换上干净衣裳,给孩子喂奶的奶娘同嬷嬷一起在偏殿照顾孩子,太医在外间厅里商量着开什么补身的药方。羲和则端着托盘凑到灯下,将倒在托盘上碎珠子重新聚拢到一起。
她拨拉着盘中这堆碎块和珠粉,心想这珠子未免太脆了,这么简单就碎成了粉末,而且还碎的这么彻底,不是说是仙家宝贝嘛,不应该是举到一起之后自动就重新恢复原样吗?
这要是被神女看见了,得生多大的气啊。
心里这般想着,羲和把碎末再次倒进香囊里,起身开了柜子,把香囊放回之前装珠子的盒子中,又把自己刚才翻乱的东西重新收拾好。一切收拾妥当,屋里也只有自己和常在贵妃身边的宫女在屋里。
俩人一起坐到贵妃床边,看着昏睡的贵妃,床上的美人呼吸匀长,好像已经入了梦乡。
“娘娘这会算是没事了吧。”宫女小心翼翼的问她,“方才娘娘那样吓死人,好像真的已经什么了似的。”
羲和看了她一眼,“是啊,我也吓坏了。”屁股从圆凳子挪到床上,手伸进被子里去握住贵妃的手,这会她虽然脸色苍白,可是隐隐能看到一点红,她的手摸着也是热的,不似给她喂药时那样,脸上惨白,想想都觉得后怕。
“不过,陛下怎么还不过看娘娘啊?”宫女压低声音问道,说话时她还回头看了看门口,“照平常,陛下早就进来了。”
往门口望了一眼,羲和示意她靠近些,待宫女的耳朵凑过来,羲和低语道,“皇后娘娘在外面。”
这么一说,宫女点点头,脸上写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可是这屋里的安静维持了没多久,送走太医的宫女从外面进来,“外面出事了,快去看!”
床边的俩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羲和给贵妃掖了一下被子后,仨人一起凑到殿门口,在殿中服侍伺候的人这会全都躲在门口,扒着门板看院子里的热闹。
只见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皇后母亲跪在地上,病了许久的昭容娘子也出现在了院中,羲和心里一沉,这是诅咒之事东窗事发了吗?可是皇后母亲不应该是在都中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行宫之中?
或许是想起来这院子不是审人的地方,一群人乌泱泱的去了空着的东配殿,看到主子们不在院中,好奇心重的宫女想溜出去看热闹,可是严肃的嬷嬷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这一下就把宫女们给镇住,乖乖回到屋里忙自己该干的活。
当初的事闹得沸反盈天,阖宫众人皆知皇后母亲在皇城之中诅咒贵妃,施厌胜之术,按照宫规,若是妃嫔有此举,轻则幽闭至死重则赐死,可是老夫人至今仍关在天牢之中,皇后几次哭求,希望皇帝能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将老夫人关在府中,而不是大牢这种阴暗苦楚之地。
知道这些时,宫里几位娘娘脸上俱是鄙夷之色,平日对皇后是十分恭敬的,可是这个离谱的请求让一群人觉得皇后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贵妃知道这些时,贵妃的反应让羲和有些意外,她倚着一堆靠垫坐在床上,就着宫女的手一口一口的吃燕窝,等羲和说完,贵妃只说了一句知道了。说完用帕子擦擦嘴就躺下继续卧着了。
在旁边的羲和与宫女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多说话,俩人眼神一番交流后,十分有默契的退出去留贵妃自己在屋里休息。
事后想起贵妃的反应,羲和一直都好奇,换成自己因为皇后母亲遭了罪,还被求着要好吃好喝的在府里关禁闭,绝对要在皇帝面前大闹一场的,可是贵妃却不言不语,到现在都没有针对这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