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散着暗橘色暖光,轻抚风中摇曳的花草,缕缕幽香跟随风的奔跑飘向远方。一辆小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车还没停稳,副驾驶的谢以梵急不可耐地打开车门,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直奔ktv而去,可没跑两步便发现树下长椅上的夏芙心,她抱着双膝仰头看天,月光照亮绯红的小圆脸,有一种憨憨的呆萌感。谢大头走到她身前,浓郁酒气扑鼻而来,“怎么就你一人,欧阳他们呢?”她从混沌中稍稍抽离,指了指ktv的方向。谢以梵以为她醉傻了,没再细问什么,拔腿便往那头跑。一个脚步声渐行渐远,另一个脚步声悄然逼近。紧接着,有人坐在她身侧,学着她的样子仰望星空,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时间变得缓慢,似清泉般静静流淌。长椅后面的矮树爆发此起彼伏的蝉鸣声,卖力诉说着夏夜的燥热与火辣。良久,夏芙心收回目光,侧脸贴近膝盖偏向程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少女过于直白的注视盯得他胸腔隐隐发烫,转头仅对上一眼便移开视线,表情僵硬得没话找话。“喝醉了?”她缓慢摇头,“没醉。”“没喝醉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她小声呢喃,“里面好闷,出来透透气。”男人游离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重新挪回她的脸上,那双水眸清澈得像是在露水里洗涤过,让人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谢以梵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她忽然开口问。“我在路口遇见他,非要跟着来。”“哦。”他见她情绪不高,小心翼翼地询问,“今晚玩得开心吗?”“还行。”酒后的她更是肆无忌惮,心里想什么也不藏着掖着,“现在最开心。”他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差点没憋出笑,拼命压制上扬的嘴角。天外星光璀璨,闷热的夜风轻轻拂过耳畔,同时撩拨两个人的心。树上飘落的绿叶不偏不倚落在她发顶,程靖瞥见,伸手替她摘去,可回撤时突然被小姑娘抓住手腕,手心的滚烫一秒点燃他的心,喘息声不稳。夏芙心摊开他的手掌,面色严肃地盯了半晌,倏地抬眼看他。“靖哥。”“嗯?”“我饿了。”程靖满眼问号。这小姑娘思维跳跃的速度,骑火箭都赶不上。“我想吃馄饨。”她继续说。“现在?”“嗯。”聊起吃的,她眉宇间藏不住的小雀跃,“我听程叔说西长街有家24小时营业的馄饨店,汤头浓郁,皮薄馅大。”程靖依稀记得程爸提起过这家店,可他不爱吃馄饨,纵使老爸百般推荐也毫无兴趣。男人半天不吱声,她催促似的用手轻戳他的手心,浑然不觉此刻的举动有多暧昧。“可以吗?”清透的猫咪眼缀满小星星,犹如万道柔光直击他的软肋。他根本无法拒绝。“走吧。”他直起身,低头看她,“趁他们还没出现。”夏芙心一跃而起,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地走向小车。可她刚走到副驾驶,身后倏然炸开烦人精谢以梵的大嗓门,“靖哥,下一场是不是去烧烤摊?”她揣着一颗想杀人的心慢动作回头,只见那颗惹眼的大头在风中摇摆,后面跟着欧阳轩和赵晞西。程靖瞥了眼郁郁寡欢的小姑娘,低声承诺,“下次带你去。”她乖乖点头,烦闷的情绪烟消云散。“你别告诉谢以梵。”“不告诉任何人。”他停顿一秒,嗓音低了些,“只有我俩。”晚间11点,夜宵街热闹非凡,数种食物的异香自四面八方涌来,不断刺激食客的味蕾。赵晞西怕长胖,很快举小白旗投降,欧阳轩肠胃不好,默默退出战斗,唯有战斗力旗鼓相当的夏芙心和谢以梵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行了,不行了。”谢以梵摆摆手,放下没吃完的半串牛肉,辣得大口吸气,“我这林黛玉的胃比不过你的铜墙铁壁,我认输,你赢了。”“嘁。”夏芙心一脸傲娇地鄙视,“手下败将谢大头。”赵晞西拿出小镜子补口红,细声补刀:“夏夏可是出了名的大胃王,也就你这个自不量力的敢和她比。”“我哪知道她那么能装,要不说她属猪呢。”欧阳轩默默接话,“我也属猪。”
“她是大野猪,你是小猪仔,完全不是一个品种。”“谢以梵!”夏芙心一听就炸,跳起来跑去索命,“你说谁是大野猪?”“你。”他说完就跑,绕着餐桌愉快地绕圈。眼看夏芙心的飞毛腿越跑越快,就在追上他的前一秒,他灵活躲到树下打电话的程靖身后,硬拉着他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夏芙心抓了半天抓不着,气急败坏地跟程靖告状,“靖哥,他笑我是野猪。”程靖脸色瞬沉,反手揪出正沾沾自喜的谢以梵。“谢以梵,跟她道歉。”有人撑腰的小姑娘立马昂首挺胸,谢以梵郁闷撇嘴:“靖哥,你现在偏心偏到外婆家了,她打我骂我时你装瞎看不见,天天笑我头大也没见你帮我伸张正义。”程靖沉默两秒,一本认真地问:“你头不大吗?”谢以梵:“”他只敢在心底无能咆哮。事实就一定要说出来吗?事实就一定要被人嘲笑吗?尔等俗人怎知我灵魂的高尚,也罢,我有广阔的胸襟,足以包容这满是污秽的人间。“对不起,夏大姐,我诚挚地向您道歉。”谢以梵夸张的九十度弯腰,满脸假笑也盖不住阴阳怪气的腔调,“您怎么会是野猪呢,您只不过是可以一口气干三个大猪蹄的柔弱小女子罢了。”夏芙心噎一嗓子,如法炮制装小可怜看向程靖。男人森冷的眸光紧盯谢以梵,沉声问:“她吃你家猪蹄了?”“没。”谢以梵怂怂低头,“程叔做的。”“我爸乐意做给她吃,你有意见?”谢以梵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