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夏似乎不知道刚才有多么凶险,轻扬起唇,不带任何情绪评价:“你还是这么不知收敛。”“你倒是胆大得很,敢无视组织的命令,包庇这个叛徒。”少年奈何她不得,只能反唇相讥。从刚才的针锋相对中,时见夏已经确定九号不会因为一时之怒真的对她做什么,自然不怕他再发难,这点讥讽的话对她而言自然也不痛不痒。她淡淡瞥少年一眼,“在我这里,我所执行的任务优先级最高。”“现在,她是我的投名状。”“投名状?她知道了你是七号,你还想拿她做投名状?怕不是会反过来成为她的投名状吧?”少年嗤笑。“要不怎么来执行任务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呢?”时见夏抬眸,在少年铁青的脸色中,缓缓补充道:“要让马儿跑,自然得让马儿吃草。”“是叛徒还是自己人,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你明明很清楚,什么东西能拿捏住她,怎么就非要用最愚蠢的方式,把人推到对立阵营?”她反问。少年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时见夏极度在意温秋秋刚刚说的那番话,她要知道原主和七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绝不能让九号把她带走。她也完全能猜到,九号接到的命令是把温秋秋带回去,极端情况下才会动手将她抹杀,否则以双方的实力差距,九号想下杀手,温秋秋不可能活到现在。蛇打七寸,彼岸花肯定不想看到耗费心力研究出的实验体不受掌控,最后只能被销毁。七号能拿到权限极高的翡玉牌,彼岸花必然确定她不会背叛,有这层保障在,九号的脑子又没那么好使,她完全有机会带走温秋秋。而在九号看来,她从一开始就在争夺温秋秋这只猎物,根本不会去想她是否另有目的。眼见少年垂眸思索,时见夏再加一把火,“把她的弟弟给我,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九号冷哼一声甩动长鞭,寒霜寸寸而下,又在倾刻间尽数消退,“事情要是出了纰漏,我把你切了下酒!”话音落下,银色治疗舱从花圃大门外自动驶来,最终停在时见夏面前,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躺在治疗舱内,闭着双目神情宁静祥和,仿佛只是睡了过去。“放心,我要是暴露了,虫族调查处对付我的手段绝对比你多。”时见夏一眼扫过治疗舱内的小男孩,平静道。“滚吧。”少年嗤笑,“但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汇报,希望你能过博士那一关。”时见夏瞥他,“不劳你操心。”她拿走治疗舱的权限,对着远处双手抱胸的少年笑了下,“虫族调查处已经把这里围了,你不想交代在这里最好快点滚。”“当然,你要是不幸被抓了,记得闭紧嘴巴。”“你,不认识我。”她抬手,眯眼对着少年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明明只是个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动作,少年纤长的眼睫却颤了颤。等他察觉自己的反应,瞬间恼羞成怒,花圃内寒气再次暴涨,地上结出一层厚厚的冰晶,密封的圆筒状水塔无力承受寒冰的压迫,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后,一寸寸碎裂。时见夏恍若未觉,转身抱起温秋秋,将要走时又顿了顿,“你的狩猎水平实在糟糕,织的网破破烂烂,随便一只虫子都能钻进来。”点到为止。希望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家伙能反应过来,并找到潜进来的女装大佬。能两败俱伤最好。孟极吐出嘴里的翡玉牌,利用权限开启花圃的隐藏通道,时见夏启动治疗舱的自动跟随功能,在少年吃人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离开。身后冰寒气息消失的刹那,时见夏的眼睫颤了颤,却不敢松下心口提着的那股气,继续维持冷漠淡定的姿态,一步一迈,稳稳朝通道外走去。赌对了。对上少年的眼睛时,她的脑海深处浮现出一段朦胧的画面。主视角在她,少年站在她对面。两人身处某个光线晦暗的地方,犹如丛林中狭路相逢的猎手,无声对峙着。少年年纪要比现在更小一些,他穿着破烂不堪的作战服,浑身上下遍布伤口和血污,唯独手里拿着把匕首,像只凶狠的狼崽恶狠狠瞪着她,仿佛要将她撕碎了嚼到肚子里。她像刚才一样,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少年。画面在这里终止。她也产生了少年是九号的认知。仅有这么点信息,时见夏自然不可能判断出七号和九号的相处模式。她从之前在别墅里少年对她露出挑衅的笑,以及他从头到尾不掩饰自己身份的举动,大概推测出了他的性格。因年纪轻轻实力超强而颇为傲气,和七号可能有点矛盾,但不致命。再加上庄明月之前说过,彼岸花内部等级森严,越核心的成员所持有的身份牌级别越高,同一级别之间还有次序之分。七在九之前,七号在彼岸花内部的地位必然要比九号更高。当时那种情况下,时见夏只能冒险一试,幸运的是她成功拿捏住了九号,也确定他没有听到她和温秋秋之间的对话。这也从侧面证明,七号在彼岸花内部的地位比她想象中的要更高一些,不必死板的执行上级发布的任务,甚至不需要作出请示,拥有相当高的自由度。时见夏却高兴不起来,七号在彼岸花内部的地位越高,意味着她现在所执行的任务绝对不简单,竟然能让彼岸花不惜暴露紫琼灯笼的秘密追捕实验体的任务为她作出妥协。一旦她并非原主的事情暴露,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追杀。她必须尽快弄清楚身上的秘密,并迅速提升实力,拥有自保的能力。
时见夏召唤出几个崽子前后放哨,由孟极决定离开的路线。知道匿名交易会可能与彼岸花有关,她便知道今天这场行动自己很难全身而退,所以提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