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毕恭毕敬的跟在他身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低声道:“王青峰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按照之前寄回来的信,老太太是收到了咱们的信,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笑了一声,见英国公下了台阶,便也落后两步跟在他身后接着禀报:“国公您放心,事情都办妥了,对付一个小小的付家,哪里需要这么费劲?惠宁县主纵然是再不安分,为了这事儿,也得安分下来,恐怕这个时候,正在家里摸不着头脑的为接踵而至的坏消息痛哭呢。”
说起朱元的名字,副将嘴里带着几分的狠厉。
这个黄毛丫头也太狠了,在京城折腾的那些事差点儿没把他们给坑死在云南。
挑拨陆家跟他们的关系,让他们陷入两难,又怂恿张庆跟他们对着干,以至于唐公公上书参奏他们,弄得他们差点儿阴沟里翻船,这些事儿可都不是一个小丫头该做出来的事儿,太阴狠了。
想到这股疯子的劲头,副将便冷哼了一声,讥诮的笑道:“不过也该她的,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到咱们家头上?她当我们是吴荣,任由她捏圆搓扁呢,也不想想,您是什么人,怎么是她能对付的来的。”
当初应付的措手不及是想不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还能利用上朝堂争斗,可是一旦等他们反应过来,对朝堂的熟悉度哪里是这个小丫头能够比的了的。
想要玩弄手腕?
也不想想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英国公面上的笑意不到眼底,丝毫情绪都不带的道:“多顾着些家里,不许家里伸手,女人家最容易情绪激动,一激动便容易坏事,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别再让家里坏事了。”
副将应了一声是:“老太太已经知道您在背后布置,不会乱来的。”
“就怕她们管不住自己的手。”英国公脸上的线条冷硬,像是石刻一般,半点波动都没有:“自然有人对付她,她是在京城过的太舒服了,京城人要脸面,又在太后的眼皮底下,没人真正犯浑拿她怎么样,等到出了京城,她就会知道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他这回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势力,什么叫做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副将便沉默了一瞬才道:“唯有一个难处,恐怕卫指挥使跟信王殿下都对此女很是照顾……”
“还没当上太子呢。”英国公嗤笑了一声,露出大将的气势来:“英国公府若是被他现在便压得不敢抬头,他日焉有活路?”
信心
夏天渐渐似乎要过去了,早晚已经穿不住纱衣,总觉得带着些凉意,世子夫人越过了穿廊,见廊下一溜烟儿的画眉鸟如今刚刚被掀开了黑布,正上蹿下跳的叫的欢快,脸上便也禁不住带出了几分轻松之意。
她最近的生活可谓是顺风顺水。
在经历过那段丈夫入狱,儿女出事,家里差点儿风雨飘摇的事情过后,如今的日子简直如同是在天上。
公公英国公现在将云南的叛乱平定了之后又跟钦差一道确定了云南的新任土司,让他们自己人管自己人,如今成效斐然,云南的叛乱已经是彻底的平息了。
京城中形势也一片大好,一片都是替嘉平帝歌功颂德的声音。
嘉平帝龙心大悦,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称赞英国公乃是‘忠烈之臣’,女儿徐游在宫中也极为得到静安公主的看重,跟静安公主几乎是吃则同桌寝则同卧,俨然已经是静安公主的姐妹,风光无限。
家中来提亲探口风的人都渐渐的多了起来。
这世态炎凉世子夫人在短时间内算是彻底都经历了,进了正堂,她见徐家的正跟老太太笑着禀报在家庙里的锦盛和华妍两个孩子的起居,便笑着道:“中秋就要到了,这两个孩子也忒自苦,一家人团圆的日子,怎么能单独落了他们在外头?”
她这回说出来的话格外的顺耳,徐老太太抬起头来看着徐家的,郑重点头:“正是这么说,他们母亲如今已经没有了,我老婆子唯一能替她做的,就是照顾好这两个孩子,中秋佳节,让他们流落在外,怎么能对得住他们死去的母亲?”
她笑着下了决定:“你去,便说是我说的,让孩子们回来过个节,过了节再说旁的,没人拦着他们尽孝。”
说起这个,徐老太太脸色变得又有些阴郁:“真正该在佛前忏悔的不去,倒是让孩子们受苦,哪有这个道理!”
说起这个,便又是想到了华政了。
世子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提起这个便劝老太太:“您也不必跟他一般见识,他现在灰头土脸的,官也丢了,正窝在家里重病,听说连床也不能下了。”
当初华政回来京城,正是英国公府出事,国公被人攻讦的时候,那个阴险小人竟然还就此对国公府避而远之,连儿女们也不打算管了。
后来又找了他的老师,趁着国公府没工夫管他,悄悄地还打算去吏部报道,寻个差事外放。
可徐老太太怎么会忘了他?
女儿死的这么惨,她恨不得把华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