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不错,熟练果然还和七年前的贺同学一样。”容杏称赞。
林斯明把刚刚烫好的鸭肠放在她的碗里,嘴角的微笑扬起来,但是只说了一个淡淡的“嗯。”
容杏嘴巴塞得满满的看着林斯明:“你没放下这一切,你现在的这个身份在这儿生活到底为了什么?”
贺暮雩和林斯明两个名字在她的心里是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关系,她庆幸他还活着,又恨他以这个a市林家二少的身份活着。
“那你为什么本来学医结果去当了歌手?”贺暮雩透过水雾面容看得一点也不真切,不过声音透过一切传入了容杏的耳中,“你的坚持,没有告诉其他人,我的坚持也是。”
容杏当歌手的目的其实最刚开始是不纯的,并不是追逐梦想,反而更像是寻找一个情感可以寄托的地方,让她忙碌起来。
有些时候的怨恨到了一定极限,反而是难以说出口。
容杏低头盯着碗里,因为刚刚发愣有薄薄的一层牛油凝固的碗边,摇头,“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你知道我才知道你在约会途中去世以后自杀过多少次吗?”
容轻轻比出一个刀的手势,在左手腕间划过,“割腕只是最刚开始,那时候我尝试过好几次割腕自杀,第一次我快死的时候身边全是血,我就坐在那儿,血液从指尖滴下去,那时我被救了,后来他们有了经验,不敢让我一个人在家里面呆着了,晚上总是会给我是否睡着,还是真的死了。血液流出来的瞬间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不有趣吗?”
林斯明向后靠让本就高的身体可以平视容杏,“你这个是病,得去看。”
“没有必要,反正我已经不会为了你去干这样的事情了。”七年前她有点失望,就像是那天以为他没有到来是因为他打工太忙了一样,现在她知道原因后依旧是失望,不过多掺了几分疲惫,像是那天散场以后的狼狈,精致的裙摆沾上了几分酒水晕染的浑浊,她有段时间整夜整夜睡不着,在英国的公寓里看着那清晨的阳光透过晨雾,光影交替,感慨又熬过一天。
“我看着你好好的,我很感慨,你现在就像是以前说的那样,我们蹉跎分开,爱情在那年大雨被封存,我狼狈满身,看到你我哪怕不曾在一起结果,殊途同归吗。”
“如果我们没有结果,那我愿意重来没有开始。”
言语如刃,林斯明面不改色,手指的抖动告诫他的真心,七年林家沉浮,他抹去了贺暮雩的影子,他不是那在c市为了外婆的病狼狈打工的少年,他有着a市百年世家的血脉,他们的过去好像在这一刻变得遥远。
对不起,林斯明对容杏说无数遍,他每一次都说得很单薄,像是一阵风吹出来一般,他想过去歇斯底里的反抗,想要把爱人拥入怀中,他无数次觉得自己是懦夫。
那年外婆生病,林家人来找他跟他说,如果放下贺暮雩身份回到您家,他们将会为外婆安排最好的医生,他犹豫了很久。父母的尊严,外婆的坚持,自己的爱情……
那时候心气比天高,最后拒绝这个这个可以轻而易举拯救外婆的选择。
结果是为了负担医药费,到周末他要打很多份工,他变得忙碌变得痛苦,那段时间容杏是他坚持下去的力量,他本来想熬到大学后有更多的时间去应付工作去赚钱,结果那场事故,眼睛一睁开,他便来到了a市。
骑着自行车匆匆奔赴约会的他,拐角处莫名冲出来的车,意识模糊让他以为自己差点要死去了,睁开眼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病房,那里很大,很空旷,旁边坐着一个低眉垂目的优雅女人,那个气质并非普通人。
恍然明白,这是林家做的局。
从那天起贺暮雩就死了。
对视着眼前控诉他的女子,林斯明已经说不出对不起了,他有时候很恨自己的无能,记得在春在那天见到容杏时候的惊喜,他并非冷漠无情在高中时,他也是一个鲜活的人,无数次想拥抱在在路上孤独的背影,他想报复林家,想要曾经的自由。他想要告诉被自己困住一年又一年的容杏放下他吧,可是他不忍又不愿,他很自私,他的私心告诉他,这是这个世界贺暮雩曾经活过的证据。
“其实那场车祸,我受伤很重,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来到了a市,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想要见到你告诉你这一切,但是林家的危险已经超出了我想象,我不希望你被卷进来,这个家族混乱,一些权利斗争导致人丁稀少到了我这一代,只剩下我和你知道的许斯恒,当时我名义上的爷爷病重,我被迫认祖归宗,至于现在林家上一代的斗争还在继续,这一个大家族腐烂不堪,我的存在是稳定集团内部我名义上爷爷的旧部,这根深蒂固的一些关系贯彻在权力脉络上。”
他带着诚恳的解释,似乎已经做了很多的勇气,他当时和许斯恒达成交易时,他早就决定好了他不会婚娶,事情结束后,林斯明会消失,去到一个没有人知道他的地方,他不一定用贺暮雩的名字,也许是一个,会变成一个追随容杏四处巡演的粉丝,他只是喜欢她的芸芸众生,哪怕一辈子得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