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嘛,这种人从基因上就是损人利己的,她的拥护者会做出这种事,你早该预料到了。可你很熟悉规则,大人做错了事,还能躲回灰色地带,只有手无寸铁的小孩会为你管不住的下半身付出代价。
“你忙于工作、忙于背叛家庭,只好从经济上补偿被你忽视的这个儿子,看在损人利己者眼里,就是一碗水端不平。你也不是故意要引狼入室的,你也不是故意要养虎为患的,反正失去食欲的不是你本人,算啦,‘都过去了’。
“哦对,再怎么样,还有传统美德为你背书。‘大的要让着小的’,我猜你们家敢敢一定没少听这句话吧?那我实在很想采访一下,从小到大,你带他去过几次玩具店呢?不回答?现在事业成功了,人也清闲了,谢天谢地,还有个老二能帮你找回自己缺失的父爱,老大么,亏欠也亏欠过了,他主动开口要你把他丢在门外,你还不能借机打打‘老糊涂啦’牌?啧啧,父慈子孝戏码都是这么演的,没点新意。
“药物的副作用有限,要不是元皓牗没机会跟你们邹家的疯姥姥一起生活,他就是下一个朱令。
“大人的理财活动我管不了,灰色地带嘛,很难处理的。过去承蒙关照了,从今天开始,我以本人的名义建议你,你们邹家人最好还是谨慎找我吃饭,否则,你们需要时刻注意食品安全,胃口还能好得起来?很不巧啊,投毒这事我也有经验,而且我很公平,顶多让你们尝尝食欲不振是什么滋味,不会开局就下氰化物,日子还长,都可以慢慢来。
“唉,不行的,话说得再好听,我们家想赚钱还仰仗着你,就很难受。要是你想摆脱我们,你自己拉下脸去跟我爸聊吧,如果聊不动,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饭局我酌情参加,毒我有可能投,也有可能不投,反正只是随口一说,你报警也没用,自求多福吧。记得哦,疑罪从无。
“如果我是你,我的下一个动作就是赶紧处理掉接触过排骨藕汤的厨具。比起期待icu里的死人复活,她留下的线索还等着你这位共犯去清理呢。”
卧室中,只有银霁一人如竹筒倒豆子般不停地说话,可是,每句话都打到了棉花上,没得到半点反馈。元勋双目失焦,似乎进入了短暂的木僵状态,神态却一直很平静,原因除了他默认了自己的罪责,银霁猜测,也是一种权力的彰显——哪怕被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女高中生揭穿到如此地步,话语权仍然落在他身上,只要屏蔽干扰,步步逼近的眼前人就不是指控方,而是一个不讲礼貌的任性小辈,正在冲他发些无关紧要的小脾气。
听到他亲口说出那句“都过去了”,银霁确实考虑过冲上去给这个恬不知耻的男人一耳光,可扇完之后怎样?除了给自己出口气,不会对他的人生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还不如思索一下此刻他最在意什么。银霁尚且不敢确定,最多给出一个切实而具体的威胁:“也请你时刻看好你的二皇子,千万别被我抓走,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心肝宝贝能够安全活到成年。哦,如果你要说我年满16周岁,已经是个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了,不好意思,请别忘了,我是疯子。”
撂下这句话,银霁转身出门,却见到元皓牗手里拿着一包毛巾,背靠在墙上,不知道在卧室门口站了多久。
百米冲刺到一楼平台,确定了没有摔跤的危险,本来还软绵绵被人拖着走的元皓牗这才长出骨头,一把扯住银霁:“好了,你先冷静下。”
银霁喘着气回头瞪他:“管我那么多,你先不要假笑!”
“我没有假笑。”
看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银霁骤然失语。别的先不谈,俗话说吃人嘴短,她倒好,吃人这么多顿,还拿海量狗话把这一家老小全都嘴了个遍,做事要有始有终,难不成,她还要再和元皓牗干一架?
“不是,”不想打架的银霁说,“我不会真的去绑架元皓辰,我傻了吗?”
元皓牗把头一歪:“那投毒呢?投毒也不投了?”
银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都说了不要假笑!”
“我真的没有在假笑啊!”
非要她来挑明?银霁狠狠地喘口气,仿佛被激怒的火龙一般逮谁喷谁:“这种家人你都要维护的话,绝交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元皓牗却是个敢于捋虎须的,笑吟吟地摸摸她的头:“不维护不维护,我只是想建议你,下次还是别这么冲动了吧——我不是在照顾大人的情绪哈,就是你们耍阴招学派的教义都去哪了?分析利弊嘛,你面对的可是有钱有权的成功人士啊!上次金端成的事你还能用救命恩人去解释,元勋这边你是直接指着鼻子开骂,一点退路也不留,这样不好啊,要是他今天心情差、脾气爆,当场就把你锤趴下了可怎么办?在那种逼仄的空间里,你就是想还手也施展不开,虽然我能帮你顶两下,但我毕竟是个被人长期下过毒的,外强中干,拼着年轻力壮些,最后干掉了元勋,我们两个还得花掉一大笔医药费;再说了,元勋朝中有人,我们监控也没删、指纹也来不及擦,还不一定能判正当防卫,你说,是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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