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好香啊。”他深埋在她颈项与发丝间,品味馥郁的少女清香。
没有比身上压着大男人,还是在深更半夜,更惊悚骇人的事了。
沉湘犹如做梦一般,身躯绵软无力,方才的抬手消耗仅有的力气,贞洁被捏弄的羞恼和惊惧,仍不减退半分。
她扯着嗓音逼问:“你是何人?”
他咯咯的笑:“我是你相公,湘儿忘了吗?”
沉湘豁然想起,他就是半夜闯入洞房,轻薄过她的家伙。
那连璧呢,不是睡在旁边吗?
沉湘思及触怒,声音迸出冷意:“连璧在哪?”
他忽而笑了:“远在天边,尽在眼前。”
沉湘牵动唯一能动的颈项,左右顾盼,没看到半个人影。
这人真是满嘴胡言。
男人枕在她的胸脯,呢哝低语:“娘子,我们洞房吧。”
沉湘万分惊恐,手脚难以推拒,声音微弱的可怜:“不……不要……来人啊……”
眼见贞洁要毁于此处,男人的头却埋在柔软处,一直纹丝不动。
更古怪的是,他的身躯全覆在上方,双手双脚缠着她,却毫无沉甸甸之感。
顷刻以后,耳边传来轻轻的鼾声。
他就这样就睡着了?
沉湘蒙了,转念一想,暗自舒了口气。
只是他何时能醒,被人瞧见如何是好?
思量错综复之事,沉湘有些头脑发昏,眼皮一沉,没多时与男人共赴梦乡。
翌日,东方初白,曦光扶窗潜入,床帏内光与暗交错。
沉湘撑开眼皮,仍感到胸脯趴着一人,四肢纠缠热得发汗,猛地推向身上那人。
“唔,湘儿怎么了?”那人被推得前仰后翻,揉揉眼皮,月牙似的细长眼眸瞅着她。
沉湘大吃一惊:“阿璧怎么是你?昨夜那个淫棍呢?”
“淫棍?”连璧指着自己,“你是说我吗?”
“不不不,你是女孩儿,我说的是男人,昨晚有谁进来过没?”
连璧头摇成拨浪鼓,枕在沉湘盘坐的大腿,糯糯道:“我没睡饱呢……”
这小丫头永远跟睡不够似的。
沉湘揉动她的发丝,像抚摸毛绒绒的小狗,温柔地说:“睡吧。”
连璧往她怀里蹭蹭,轻轻嗯了声。
昨晚被男人调戏,应当是场梦吧。
她脸颊微妙的发红,说是春梦,好似更恰当点。
被当枕头睡了一晚,多古怪的春梦啊。
……
连璧住沉湘房内的事,最终还是被多嘴的奴婢传了出去。
赵蓬心急火燎的赶过来,一脚踹开房门,见沉湘独自在屋里绣花,一针一线的捻动,晃花了赵蓬眯起的三白眼,不记得过来的目的了。
被连璧这般的绝色佳人冲昏头脑,赵蓬险些忘记他也拥有端庄秀美的妻子。
赵蓬咽了咽口水,凑过去:“娘子,是为夫的不对,居然让你独守空房。”
沉湘听动他的声音,鸡皮疙瘩冒起,放下绣绷往后一挪:“你出去!”
“还是生我的气吧,别气别气。”赵蓬淫笑着靠近,搓搓手掌,“妻毕竟是妻,妾毕竟是妾,自古妻为正房,相公我肯定念着你的。”
沉湘忍无可忍:“赵蓬,我一心只想合离,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赵蓬听到“合离”二字,轻哼一声:“合离?想得没,至少要尽妻子义务再离。”
说罢,朝沉湘的衣襟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蓬还未碰到沉湘的衣角,整个人忽地往后一抛,重重摔在墙面上,像掷蹴鞠似的跌下来。
一道倩丽的红衣魅影,挡在沉湘的眼前,妩媚动人的眼眸燃烧着杀意。
“你敢碰她一下!”
“没……我只疼你……”赵蓬吓得要尿裤子了,赶紧跪地求饶,暗想连璧应当为他吃醋,他原本该很高兴的,为何她的气焰那般令人害怕。
连璧操凳子往他脑袋劈去,砸得脑门破出一个血窟窿。
沉湘见此情形,上前拖住连璧:“算了,别闹出人命,饶了他吧。”
赵蓬逮住空隙,捂着脑门撒腿就跑,不忘喊道:“璧儿,赵蓬我最爱的是你,是你啊……”
连璧把凳子摔在一边,拍拍手,朝地上啐了口。
沉湘安慰道:“他不是东西,别气了。”
连璧转怒为笑,从腰带上系的葫芦,倒出一颗樱红的果子,塞进沉湘的嘴里:“湘儿,我给你采了果子吃,用清水洗干净了。”
沉湘诧异的想,赵府里水果甜品不少,何必跑到外头采野果,一面咀嚼嘴里的野果,尝到从未吃过的香甜,不由问道:“你在哪里采的?好好吃。”
连璧长指往南方一伸:“玉华山。”
沉湘失笑道:“打荤话了,玉华山离这一千里远呢。”
“不远啊,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采。”连璧又塞她一颗果子,指尖有意无意触到红唇,轻轻摩挲几下。
沉湘生起异样的心悸,往后退